Wednesday, April 23, 2014

捕抓瞬間之大叔的憂鬱浪漫



生活裡常有吉光片羽的片段,我用五官去接收,再把當下的畫面與氣氛,透過文字的方式寫下來。
當在書寫的過程,腦中常常同時跑出許多問題,每個問題是把這畫面中的人物拉長。我加入了喜怒哀樂的註解,加入了集合動作的因果,也加入了當時對話的意涵,這些是我對瞬間的捕捉紀錄的方式。當開始拿起照相機拍照時,當下沒有甚麼感覺,只覺得現在這個時候的畫面氣氛正好,拍下來後,之後不斷觀看,想找出彷彿會說故事的照片。


本篇第一張照片是在韓國駱山公園所拍。
一個母親用縫紉機,替兒女明天要穿的衣服縫補。這幅畫一看時,感覺會聽到縫紉機機台運作的聲音,可能背景是配著台語廣播,母親戴著眼鏡,雙手前前後後送衣服進機台縫製,母親對孩子的關愛,就在這小細節當中能體會。母親擔憂著,衣服若破,孩子穿衣會不舒服、會著涼,縫製好的衣物,母親還會再三查看是否還有未補的部分。


只是一張照片,我喜歡用文字慢慢地將起初的感覺揉成一幅畫,一個想法就像一條線一樣,當語句一段一段堆砌起來,就是一篇有色彩和構圖的影像,文字像說故事一樣,重回當時的情境。


今天我想講一個小故事。
這個故事發生在我中和的住處附近,一家簡單的百元理髮店。
有天晚上,我回到家,苦思著我的頭髮開始膨脹像安全帽該去哪裡剪頭毛,想到家裡前面剛好有一家理髮店,總是有個姊姊坐在那邊幫人理頭毛。
我進到店裡,店裡的擺設從外面一目了然,每個位置就是一個小的工作站,放包包就在鏡子旁的櫃子裡,一塞進去就好。

我坐上專位,姐姐問我要剪甚麼樣的造型,我的回答每次幾乎都一樣,短一點,還要好整理。姐姐接收到訊息後,跟我小聊一下,我表情豐富的回答方式又出現了。
她似乎接收到我的特質,二話不說,直接動刀,留下我的鬢角和俐落的新短髮。
我很喜歡這俐落的造型,至少我可以跟過去蓬頭say byebye。
後來,我禮拜三再來拜訪。

這次是個像大叔級的男性,他跟我說上次幫我剪的姊姊都是周三休息。
全店只有我一個不認識這位大叔,當他說完姊姊週三休息後,跟我說明天她就會來上班了,我站在他面前,想說不然就給這位大叔剪好了,反正相逢自是有緣。
當我停頓幾秒在做決定時,他說著我不保證我會剪的跟那女生一樣喔!
我坐定位後,外面有兩個男生跟大叔很熟,大叔不斷跟兩個男生嗆聲。
我心想,嗆聲真是男生好友誼的特別方式。
我剪完了,這時有個小男孩手裡拿著百元鈔票走進來,大叔認識他,也認識他媽媽,他關心小男孩的功課後,要他把錢收好,媽媽已經付過剪頭髮的錢了。
聽到這裡,我回頭看了一下小男孩,穿著小學的運動服裝,很乖地把錢放進右邊口袋,自己坐上位置。

小男孩的百元鈔,不就是媽媽給的嗎?為什麼大叔會說媽媽已經給了? 
是媽媽忘了她先給,還是其他原因? 

過了幾個禮拜,我才知道,原來大叔是姐姐的師傅,她任何的刀法都是大叔教的。
大叔會彩妝、會造型,我轉過頭去看大叔,他在外面憂鬱地抽著菸,而我腦中閃過的是他對小男孩的溫柔體貼。


一則小故事發生在我們身邊,一個體會另外一個人就在這片段深刻地感受到。
這就是在大叔憂鬱抽菸時,在我內心留下屬於他的憂鬱浪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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